关于，爱不由我（六—1）

​​关于，爱不由我（六—1）

（from菜菜干R）

第六章是这次第二次分手的最终章。

因为这肯定是我最后一次写这次分手梗，所以最后放飞一下。

安排了两个版本，这是第一版。

至于这篇为什么要是这个走向，因为爽呗。

一下子把电视剧的剧情忘的精光，那就不要计较，阅后即焚，哈哈哈哈。

佟年在伦敦，每天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这次英国的项目组，绝对是她待过最严苛的一个。

跨国多领域项目组，各种肤色的学生汇集在一起，都是各个国家挑选出来的精英，面上从容不迫，其实暗地里都在相互较劲。

中国一共两个名额，佟年也是在一群学生中脱颖而出才被推选上来。

项目组的组长是英国科研室的领头人，年少有为的英籍华人。

牛津毕业的周则，亚洲的学生都喊他周师兄，欧美那几个直接就喊Ryan。

他有地道的伦敦腔，中文也是字正腔圆。

相比于一同来的清华那个学长，佟年和周则更容易沟通。

这是进入项目组的第二个月。

他们每两周一个课题，每个课题出一个程序。

分为五个小组进行评比，每个程序都要经过严苛的筛选。

每一天，都是马不停蹄。

佟年来到这里才真的明白，什么是真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每天都很忙，却每一天都很兴奋。

她热爱编程，热爱人工智能，她在这里找到成就感和归属感。

在每个忙到凌晨的深夜，佟年都在想，韩商言对于电竞，也是这样吧。

因为热爱，所以从不觉得辛苦。

亚亚建了个微信群，成员有蓝莓、蓝莓老公、纯纯、欧强、米邵飞、佟年还有……韩商言。

但是聊得火热的永远都只有亚亚和蓝莓，佟年很忙没时间，偶尔看见也只是回几个表情，难得语音两句，而韩商言，从来没有说过话。

佟年想，或许，韩商言根本都不会看那个群。

后来蓝莓微信问她，和韩商言怎么样。

佟年只是回一句：还是朋友呀。

是啊，还是朋友，是见面可以打招呼的朋友了。

是会暗地里支持他的朋友，是愿意给k&k加油的朋友。

佟年低头看自己手心的那道伤口，早就痊愈。

很浅的一条印子，和掌纹交织在一起，是她心里纠缠的曲线。

她赶紧从这些事里抽回神，看看时间，十二点之前应该可以完成。

喝一口咖啡，挽起袖子，开始和代码拼杀。

英国还是深夜，而北京时间，天已经蒙蒙亮。

韩商言醒得早，他从床上起身，开了门去阳台。

六月的天，早上很舒服。

他看看时间，小孩那里是几点了？

分开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夜长梦多。

韩商言也习惯，习惯一个人的夜晚，任回忆汹涌而至。

那个夜晚，小孩摔倒的那一刻，他跑过去，以为是天降时机。

他抱起佟年的时候还以为是失而复得。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佟年爸妈从家里出来看见女儿受伤的一幕。

两个人惊叫着把佟年带回家，而他，被拦在门外。

“小韩……”佟年妈妈语气不善，“阿姨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是……”韩商言自知理亏。

“那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年年面前。”

“抱歉……”韩商言叹了口气，“我做不到。”

面前的年轻人神色郁郁，饶是再不喜欢，佟年的妈妈也说不出重话，“小韩，既然这样，阿姨再要你一个承诺。”

“您说。”韩商言试着想抓住第二次机会。

“我虽然不懂你那个什么电脑啊游戏啊……”佟年妈妈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灯火，“既然你有心发展事业，那么阿姨想看看你的成就。”

到底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还是胸有大志，她或许可以重新考量。

“阿姨……”韩商言听出了缓和。

“听我说完……”佟年妈妈伸手拦他的话语，“听说你接下来有很多比赛，是吧。”

韩商言点点头。

“先专心比赛吧。”终归心有不忍，佟年妈妈最后说，“这段时间，你们都各自冷静，比赛完阿姨看到你的诚心和努力，到时候再说。”

“好……”韩商言似乎终于看到希望。

“小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要理解我。”佟年妈妈深深叹了口气，“年年呢，马上要去英国，你呢，也很忙，就不要见面了。等你们都忙好，也还来得及。”

如果到时候，自己女儿还是念念不忘，而面前的年轻人还是和现在一样坚定，她可以既往不咎。

这是……

缓兵之计。

韩商言刚才被升上来的喜悦冲昏头脑，这下才反应过来。

是了，阿姨说的没错。

小孩太小，万一只是一场迷恋，以后也许会后悔莫及。

而他自己，往后一段时间也是分身乏术。

不如各自分开，各自冷静。

“好，阿姨，我答应你。”

韩商言在那一晚，给出自己第二个承诺，答应再不反悔。

他和佟年，不再联系，不再纠缠，直至比赛结束。

他会给足时间。

韩商言最后朝着佟年家门，深深的看了一眼。

不知道小孩身上疼不疼，要不要紧……

佟年去英国那天，韩商言正好带队打半决赛。

他连机场远远一见的时机都没有……

可他也顾不上，半决赛，也是不容有失。

好在孩子们争气，赢得轻松漂亮。

晚上的庆功宴他却没有参加。

他的心，被抽走一半……

还剩的一半，也是完全交付给比赛。

韩商言独自坐在阳台上，他在夜色里抬起头遥望……

英国，也有这样的月色吗？

他和佟年，都不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韩商言点开那个叽叽喳喳的微信群，没多看女孩们聊什么，只是找到佟年回复的那条语音，小孩说，“哈哈哈，你们太好笑啦！”

韩商言点开，听一遍，再听一遍……

无数遍以后，还是舍不得，继续再听……

这是韩商言唯一能听见佟年说话的方式。

听说小孩很忙，白天手机都上交，夜晚也是加班加点，隔着空间和时差，韩商言觉得，自己和佟年，真的是渐行渐远。

“佟年，今天做得好。”周则走过来，给她看今天的评比结果，小组又是第一。

“谢谢！”佟年低头收拾东西。

“很累吗？”周则看着小姑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素来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今天却是又红又肿。

“没有没有。”佟年笑着把资料都塞进书包，转头笑着和人道别，“再见啦师兄！”

全国总决赛，北京时间下午三点，英国时间却是早晨，她没办法看直播。

只能等白天的课题结束以后，熬夜看直播。

可是这次居然还有告别赛……

屏幕里的韩商言，谈起自己那一场年少退役，他说，“我这辈子就只能是这样了。”

那么骄傲的韩商言，站在当年的赛场上，满目都是流连。

她在地球的另一端，心里泛起巨浪……

他摇着头，“这将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我无法弥补……”

佟年终于在电脑前哭的不能自已……

这份感动已经和喜欢韩商言无关，是打心底被Gun神震撼。

他的英雄扼腕和意难平，都变成余生无止境的追求。

韩商言真的，太不容易了。

韩商言，也真的太棒了！

他一直用梦想，把自己点燃，再去投射无数个有梦想的年轻人。

他发着光，散着热……

他是，万人敬仰的Gun……

可是自己无缘现场看，甚至，无缘再当面说一声恭喜。

她看看时间，拿起手机，给韩商言发了这两个月来唯一的一条微信。

佟年：恭喜你，你们特别棒。

这一刻是北京时间中午十二点，韩商言给她回复。

GN：谢谢。

佟年反复摩挲着这两个字，试着想了一下韩商言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情。

她心里酸涩，却是再没有多余的眼泪。

她和韩商言，就是这样了。

以后，或许只想做一个支持他的普通朋友，也很好不是吗？

她会一直，为他的梦想加油。

全国总决赛以后，buff进了战队，队员们在重新做磨合，韩商言也在随时调整战术方案，好在米邵飞和他配合的默契。

韩商言的忙碌，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以往闹腾的孩子们最近也都是收紧骨头刻苦训练。

亚锦赛是主场，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只不过是为了赛场那些争分夺秒的时刻。

不敢松懈，不能松懈……

韩商言在忙碌的间隙里，偶尔去看微信，群里连佟年都不再说话。

听说最近她的考核越来越多，时差党也是没时间和朋友聊天。

韩商言只能反复听着那几句语音。

听着听着，偶尔还产生幻觉……

觉得小孩就在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分手。

“佟年，这边走。”周则提醒她，佟年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

今天是亚锦赛，她有些魂不守舍。

可是今天项目组全体成员都一起出发去牛津大学听学术报告。

好不容易手机不上交，可是佟年却不敢发任何一条微信。

现在北京时间还在深夜，她不能去打扰韩商言休息。

尽管她心里很想发一句加油，可是她念着时差，竟然连一句祝福都不敢发。

她和韩商言，变成了只能偶尔联系的人。

佟年心底有些难过，更有一些怀念，怀念自己还能随时跟在他身后的日子。

那些日子，虽然短暂，却是她最快乐的回忆。

她都不敢问，韩商言的新恋情怎么样，似乎也没有人提起过。

亦或许，是大家都不知道，韩商言在挪威藏着一个他喜欢的人。

韩商言这个人，本就是不爱多说自己的事。

算啦……

佟年抬起头，认真听报告，今天的教授很权威，千万不要白来一趟。

亚锦赛的夺冠，韩商言势在必得。

他当然很高兴，却没有想象中激动。

他只是忽然很感慨，这一路走来，付出的那么多心血，都没有白费。

走到今天，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真的，问心无愧。

楼下的欢呼雀跃之声不断……

而韩商言一个人在楼上，独享暗夜。

他拿着手机，在等一条微信。

可是迟迟都没有等来，他反复确认手机的信号，都是畅通无阻……

是了，那里现在是白天，正是她忙的时候。

韩商言自嘲起来。

长久以来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松懈，他却觉得仿佛没有了支柱。

他曾经答应，用一份成绩交换一个机会。

韩商言不知道，在几个月以后的今天，他在小孩年面前，是不是仍旧有这个机会。

他终于，主动给佟年发了信息。

在这么久以后，韩商言终于，有勇气主动找她。

GN:佟年，在忙吗？

可是那一晚，直至伦敦都已经是半夜，枯坐一整夜的韩商言，都没有等来回复。

第二天早上，宿醉的孩子们都在楼下睡得七七八八。

而韩商言，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去伦敦。

这是几年来，韩商言除了春节，给自己放的唯一的假期。

去英国的签证，他一早就备下了，为的就是这一刻。

登机之前，韩商言辗转托人确认过佟年科研室的地址，也确认过佟年宿舍的地址。

这三个月的日日夜夜，都格外漫长。

他想要在今天，彻底结束，也重新开始。

长途的飞行，他闭上眼，脑子里一阵又一阵放电影似的回忆起他一直不敢多想的那些事。

那些日子佟年的笑，佟年的陪伴，佟年的小惊喜……

那些，有她的日子。

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的云层……

这短短几个月，怎么好似已经过了半生。

抵达的时候，韩商言推着行李。

在来往高大魁梧的欧洲人之间，他的身形也丝毫不逊色，边上路过的女孩们，都对这张东方面孔很有兴趣。

女孩们交头接耳，handsome！

就是走的急了些，也不知道是急着干什么去。

女孩们又都笑起来，这个好看的男人，怕是去急着见情人啦！

韩商言拿出手机，那条信息佟年还是没有回复。

他直接去问亚亚和蓝莓，两个人觉得惊悚之余也是表示两天没有佟年的消息。

这下韩商的心，都快觉得没有心跳了。

来不及去预定的酒店办理check in，他直接打车去了项目组。

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这样急切，又是这样懊悔。

一路上他都忐忑不安，希望小孩只是没时间看手机而已。

什么事都不要有。

千万，什么事都不要有。

英式建筑之外，韩商言问门口的保安可否帮忙，穿着制服的保安表示可以电联。

可是一通电话之后，保安摇摇头，不好意思，里面都有重要工作，成员们不便出来，您要找的那位小姐是在里头，但是现在联系不上。先生您可能需要等上一会儿，如果不介意，请进来坐。

韩商言的一颗心，终于从嗓子口落回原处。

“No，thanks.”一身黑衣的韩商言拒绝好意。

他想在外面等，想第一时间见到小孩。

他真的……忍了很久很久。

保安笑着摇摇头，这个东方男人，真的是痴情。

他推着行李，露天等他心爱的女孩。

谁说东方男人不浪漫？
他见过的东方男人，都是隐忍深情，浪漫都在心里。

“师兄，今天你真的太棒了！”佟年抱着资料走在周则身边，止不住的赞叹。

今天来了几个业内权威，现场点人做程序，随即出题。

周则到底护短，不忍心孩子们太紧张，自己亲自上场。

他的电脑在大屏幕上投影，坐着的男人面色沉稳，每一个代码，都是他的武器，他在那里生杀予夺，极尽洒脱。

结束的时候，全体成员都站起来给这个了不起年轻人鼓掌。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天赋。

很多人穷极一生的努力，都不及他们的灵光一现。

他们是天生的强者，毋庸置疑。

“以后你也是。”周则语气很诚恳，佟年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姑娘，说一句天才少女也不为过。

项目组那些年纪大她一些的学生，也不过甘拜下风。

“我不行……”佟年摇摇头，“还要像师兄多学习。”

周则也笑起来，他见过很多漂亮的西方面孔，可是最近，越看越觉得，还是东方姑娘，精致耐看，“手机怎么样了？”

“哎……”佟年一下就耷拉着脸，“别提啦，彻底泡汤！”

前天佟年先是赶着把手里的代码写完，接着熬夜看了韩商言的亚锦赛，她又激动又疲惫。

洗衣服的时候居然把手机也丢进了洗衣机，等她赶紧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报废。

她都忘了最后给韩商言发的那句恭喜有没有成功。

“真是小迷糊啊！”周则笑她。

佟年吐吐舌头，又对着周则笑了笑。

要赶紧，再去买个手机，不然太不方便，国内的卡是办不到了，先买一张临时的，能用WiFi就行。

她想的出神，一步跨下台阶，不留神差点滑倒。

“嘿!小心！”周则赶紧伸手拉住她，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谢谢！”佟年尴尬的整理下自己的碎发。

“当心些。”周则伸手把她歪在一旁的肩带整理好。

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在看到佟年走出来的一刻，心潮澎湃。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也是他差点错过的人。

韩商言正想着往前一步……

抬起的脚，却又顿住了。

小孩笑的那么开心……

她能和旁边的人说什么呢，这样开心。

他又有多久没有见过佟年的笑。

异国他乡的再相逢，她甚至都没有看见他。

又或者，根本无暇顾及看见自己……

她根本全部身心，都在旁边人身上。

而他，被她久违的笑容点燃胸膛的温度，却又很快泯灭。

韩商言往后退一步，站在拐角。

佟年始终没有看见他，只是不时和周则讨论程序。

他们说的认真，仿佛世界里都没有别人，他们侃侃而谈又相视一笑。

有相知相投的默契，也有相见恨晚的惋惜。

他们是一个世界里的天才……

落日的余晖在韩商言身后，他没有往前再走一步。

心里有个认知不断提醒他……

他的小孩，变了。

好像再也不是，他的小孩。

为什么明明天还没有暗，韩商言心里的光，却在这一刻全数熄灭。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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