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2》四天十亿的票房震惊国内电影市场。
这几天上演票房奇迹的《战狼2》在展示超燃战斗画面的同时,也提出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随着中国的利益与人员逐渐向海外拓展,所在国一旦爆发战乱,中国人的海外安全和利益谁来维护?现实世界中,直接动用国家力量保护海外利益存在种种障碍,尤其是对现阶段的中国而言。
《战狼2》塑造了一个退伍老兵何建国的形象。这位由“达康书记”吴刚扮演的角*,是一家在非洲投资的中国钢铁公司保安队长。“达康书记”扮演的这个角*,其实就提供了一个保卫中国海外利益的思路:动员私人安保力量。问题是现实生活中的何建国们,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应该说,动用私人安保力量保卫一个国家在海外的利益,是符合国际惯例的。西方国家非常重视私人安保力量的建设。美国“黑水”公司为代表的私人保安公司在海外发挥了很大作用,不仅为维护海外公民安全走出了第三条道路,也有效避免了动用国家军力解决非核心利益冲突的尴尬。
影片中,退伍老兵何建国担任一家中资企业在非洲的安保队长。
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场战争后,美国意识到如果大量美军现役士兵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大量阵亡的话,美国政府将面临严重的国内压力。因此五角大开始向一些私人安全承包商购买服务,政府只负责出钱。这些私人安全承包商负责出人出枪。这样即便这些私人承包商的雇员在战场上死掉,美国政府也没有必要承担过多的压力。
五角大楼在2006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中将承包商与现役部队、预备役和文职雇员并列,使之成为国防部“总兵力”中的四大核心构成之一。美国国防部、国务院和中央情报局正是黑水客户的“三巨头”。
世界上最大的安保公司英国杰富仕(G4S)员工高达62万人,雇员规模庞大到仅次于零售企业沃尔玛和富士康集团,是世界第三大私人雇主公司相当于全球第七大军队,在125个国家设有营业网点,形成整个产业链。它的客户名单同样大有来头——日本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美国驻外40多个国家使领馆的安保业务都由该公司承包。
动用私人安保力量保卫一个国家在海外的利益,是符合国际惯例的。
那么中国能不能学习西方,动用雇佣兵来保护自己的海外利益?随着中国的巨额投资和海量人员走出国门,中国的海外安保市场开始浮现。按照安保费用占投资总额的国际惯用比例计算,这将会是一个千亿美元数量级的市场。得益于中国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外交政策,中国人曾一度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人群”。但随着越来越多公民和企业走出国门,他们开始不断遭遇各类海外安全事故,大到恐怖袭击和被动卷入战区,小到绑架勒索与街头抢劫。
由于中国走出去起步较晚,世界上几乎所有稳定地区基本上都被欧美等发达国家先行占据了,留给中国企业的机会大多存在较大风险,这为中国企业建设自身安保体系提出了很高要求。以中石油为例,其海外项目所在地中有20多个属于较高风险国家,面临着诸如社区滋扰、绑架劫持、武装袭击、战争战乱等风险。所以从理论上看,中国庞大的海外安保市场意味着中国的雇佣兵行业应该是一个朝阳产业。
中国能否学习国际惯例,鼓励私人安全承包商的发展?这样也能帮助政府解决一些棘手问题?
如果中国的私人安全承包商也能快速发展起来,中国在海外的投资和海外中国人的安全风险就有了保障,中国政府一些棘手的问题,似乎也能得到帮助。这样一个看起来很美好的设想,一个很朝阳的产业,真实的发展情况确实令人扼腕叹息。
中国的安保行业甚至出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悲剧,一些有实力的企业迎难而退,剩下的反倒是一些善于炒作和包装自己的企业和个人。
据业内人士的估算,开展海外业务的中国私人安全承包商(国内通常称之为海外安保公司,更通俗但不准确的说法是雇佣兵)不超过40家。在这40家中,能真正拿到订单的仅有几家。中国的私人安全承包商们,发展遇到的最大瓶颈是在海外持枪的合法*问题。
如果你不能合法持枪,那你怎么起到保护的作用?
达康书记在影片中熟练得使用AK步枪,身手了得。但在实际生活中,他不可能有持枪资格。
由于涉及到持枪证及武装合法*的问题,中国的私人安全承包商们从来不会派出自己的安保力量团队,而是选择对象国当地合适的合作伙伴也是安全解决方案的一部分。
2016年有大约3200名中国私人保安公司雇员在国外执行任务。但除少数例外,安保承包商通常不配备武器。北京对这一行业非常谨慎,部分原因是担心出现美国安保公司滥用武器的情况。
《战狼2》中,达康书记吴刚扮演的安保队长何建国,身背AK步枪,保护厂房和员工,英雄气概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在实际工作中,达康书记的这个角*——一个普通的工厂安保队长,基本不可能获得合法持枪的资格。他更多的时候,只能手持棍棒之类的冷兵器,从事的工作更多的像是后勤队长。
社交媒体上,常见此类摆拍照片。
可能大家会有疑惑,因为大家在社交媒体上经常看到一些在海外私人安全承包商工作的中国人,手持钢枪的飒爽英姿,背景是伊拉克或者黑非洲,但真相是这些照片百分之百都是摆拍的。因为中国籍雇员在当地根本没有机会拿到合法的持枪资格。
在海外安保的实际工作中,一家安保公司的综合实力与其情报分析和整理能力是成正比的。比起拥有强大个人作战和防卫能力的退役军警来说,对项目所在地周围的安全风险研究、近期数据统计和趋势分析才是重中之重。这些都是中国的私人安全承包商所不擅长的。
在不少人的理解中,海外安保只需要一身好功夫,这其实是个大误区。
现实工作中,身手好的退伍特种兵并不一定在私人安全承包商那里受欢迎。尤其在国外,安保人员需要跟酒店、周边社区进行沟通,首先要过语言关。高危地区的很多国家官方语言是法语或者阿拉伯语,很多国内安保人员连26个英语字母都说不好,不要说其他语言了。
《战狼2》中,吴京扮演的退役特种兵战士,除了功夫了得外还能说不少英语。但实际生活里,退役的特种兵们基本没有人可以通过外语与外国人进行交流。
据笔者了解,像达康书记扮演的这种安保角*,哪怕你有着高强的军事技能,但是目前在海外项目中基本只能从事后勤等业务,大部分人的月薪大概只有2000美元左右(约合
人民币
10000多),与外界想象中的高薪存在较大差距。
可能有网友会觉得10000多的月薪是一个不错的收入,但是请想象一下,在生活条件艰苦的非洲等高危地区,24小时高度紧张的工作节奏,远离家人与朋友……这个收入*价比真的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