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毛毯人” 不卖山寨货换新生

 走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的观光区，不时会看到背着重物走在街上的非裔人士，等他们把身后的白色毛毯一摊开：名牌包、运动鞋、太阳眼镜等商品一应俱全，然而这些印有名牌LOGO的商品价格亲人，这是这群“毛毯人”赖以为生的山寨货。现在，他们打算推出自有品牌，不再卖仿冒品了！

一位“毛毯人”背起装着商品的大布包，走在巴塞罗那最热闹的兰布拉大道上。

摊开白色的毛毯 

走在西班牙巴塞罗那游人如织的老城区，你一定会看到这样的景象：背着白色毛毯的非裔人士，在大街上看好位置后把身后的白色毛毯摊开，毯子上放着各式各样吸引观光客的商品──太阳眼镜、海滩巾、帽子，还有各式各样比正品便宜了好几倍的山寨名牌包、运动鞋。

“童叟无欺的山寨货” 

紧接着，这些街头小贩会开始叫卖，他们标榜着自己的商品品质就跟正品一样好，而且价格迷人的不得了。

来自茅利塔尼亚的街头小贩穆斯塔法(Mustafa)称这些商品是“童叟无欺的山寨货”，他还说：“那些从商店买东西的人很笨，我的商品就跟正品一样，但便宜多了。”

大多为非洲移民  横渡地中海讨生活 

穆斯塔法是巴塞罗那大街上数以百计的“毛毯人”(manteros)，这些背着用毛毯包起来的商品沿街摆摊叫卖的小贩，大多来自非洲塞内加尔、塞拉利昂、茅利塔尼亚和马里，他们为了讨生活冒险横渡地中海来到西班牙，然而身为非法移民的他们无法取得工作证，只能靠着在街上叫卖维生。

来自塞内加尔的毛毯人萨尔(Lamine Sarr)说：“人们靠兜售这些东西维生，因为别无选择。”

在巴塞罗那充满观光客的兰布拉大道上，一位毛毯人正在跟客人推销摆在白色毛毯上的山寨运动鞋。

只要看到警察，毛毯人会立刻拉起白色毛毯四角上的绳子，背起商品就跑。

看到警察来  拉起毛毯就跑 

当警察来时，毛毯人会拉起白色毛毯四角上串起的绳子，毛毯立刻变成一个大布包，方便他们背着就跑。

从90年代中期开始抓 

从1990年代中期开始，巴塞罗那警方就开始取缔这些非法的街头小贩。随着巴塞罗那将中央广场附近的人行道拓宽，无意间让毛毯人多了更多把毛毯铺在地上叫卖的空间，可是一旦被警察抓到，毛毯人除了会被罚款外，他们的货品还会被没收，而身为非法移民的他们也会被逮捕。

被抓到有可能被遣返 

这种警察抓毛毯人的戏码不时上演，有一阵子稍稍放松，但2015年又变得严格起来，法官有权判毛毯人高达两年的有期徒刑，并且将他们遣返回国。

2015年，毛毯人走上街头，除了要大众停止歧视他们外，也呼吁当局能加快发给他们合法居留证的脚步。

为毛毯人另寻出路 

然而，巴塞罗那当局并非没有想过为毛毯人寻找其他的出路，他们决定培训54名毛毯人成为鱼贩、翻译员或调解员，他们也帮超过15名毛毯人做起自己的小生意，但毛毯人萨尔表示，只有一小撮人能享有这些好处，像他就没办法参与，因为他有两次非法入境的纪录，还有在街头非法兜售的案底。

警察没事做就抓人 

萨尔说：“你看一下大街上，你会看到充满警察，他们没别的事做，唯一的任务就是抓我们。”

图为“Top Manta”，上面的LOGO像一张毯子，也像一艘载着非洲移民横渡地中海来到欧洲的独木舟。

不想再卖山寨货 

毛毯人跑警察跑久了也会累，来自塞内加尔的毛毯人菲耶(Aziz Faye)表示，他不想再卖山寨商品，而是想打造属于毛毯人的品牌，而他也做到了。

打造毛毯人的品牌 

菲耶和伙伴从亚洲进口了运动鞋和T恤，之后再缝上他们的品牌“Top Manta”的商标，而这品牌名的意义就是“毛毯上”，连LOGO也很到位，是一张毛毯的样子，也像一艘独木舟。

菲耶说：“我们想让LOGO看起来像一艘独木舟，我们有些人就是靠着这种方式到欧洲的。我们想要开发自己的品牌，给这些毛毯人一个出口，我们要避开犯罪的生活。”

目标：停止卖假货 

除了是“Top Manta”的品牌创办人，菲耶也是街头小贩联盟(Union of Street Sellers)的发言人。他希望靠着推动自有品牌“Top Manta”，让大众接受他们的存在。菲耶说：“我们的目标是停止贩卖假货，还有避免侵权。”

不卖东西无法生存 

然而，许多毛毯人还是继续卖假货。菲耶提到：“自从街头小贩联盟成立后，事情有所改善，但还是有很多事要做。我们依然被警察追，但如果我们不卖东西我们无法生存。”

观光客们在巴塞罗那当地的纪念品店选购商品。商店老板们不满毛毯人的出现并非因为他们是移民，而是因为他们逃漏税。

当地人：说不定会大流行 

不少人支持菲耶的想法和他们的品牌。住在巴塞罗那多年的作家威尔斯(Suzanne Wales)说：“对他们来说这是个绝妙的点子──他们的产品带有政治声明，搞不好会变成流行商品。”、“他们或许没什么设计感，但这是一个很棒的开始。”

同样住在巴塞罗那的居民戈梅兹(Sara Gómez)同意威尔斯的看法，她说：“我宁愿通过买他们的自有品牌商品来支持他们，也不愿买他们卖的假货，这些假货有可能让他们去坐牢。”

商店老板怎么看？ 

至于在巴塞罗那大街上的商店老板们又怎么看呢？

兰布拉大道之友协会(Friends of La Rambla Association)主席维拉(Firmin Villar)表示，毛毯人的出现抢走了当地人的生意，他说：“这是一场不公平和非法的竞争，他们在我们的店门前卖一样的商品，但他们不用缴税。”

不满毛毯人没缴税 

维拉表示，他们之所以不接受毛毯人，不是因为他们是移民，而是因为他们没有缴税。维拉说：“巴塞罗那是一个由移民组成的城市，移民不是问题，我们不满的是他们说自己只有靠在街头卖东西才活得下来，这不是真的。”

同时，维拉提到他其实很欢迎毛毯人开始卖自有品牌，“只要他们卖的产品是合法的，不是山寨货而且他们也像其他商店一样有缴税的话，那么欢迎来到巴塞罗那”。

不只观光胜地巴塞罗那有毛毯人出没，马德里等其他城市也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要怎么管理？当局想破头 

而在当局怎么管理毛毯人方面，巴塞罗那议员加拉频(Gala Pin)表示，这是个让他们想破头的问题，她也提到这种非正规的经济活动并非只限于巴塞罗那。

增加警力取缔不是办法 

除了毛毯人，在巴塞罗那还有很多逃税和没有执照的商家，而在老城区增加警力不是解法。

要改的是移民法 

加拉频说：“将公共空间武装起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要改的是只因为身份是移民所以不能工作的移民法。”

不是要夺取国家财富 

“Top Manta”品牌创办人菲耶说：“我们来到这里不是要夺取国家的财富，而是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他希望随着“Top Manta”商品的出现，可以改变大众对移民的看法：“不要只看商品或是毛毯，应该看看站在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