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41年锁8女生12孩子

 对于2014年已经59岁朱得时来说，这个问题，被人追问了41年。房子没有，生活来源没有，这都曾是朱得时口里答案。不过，这些答案，在朱吉来看来，完全是他辩解。因为这些问题，早在10年前，朱得时所在乡村两级干部都曾跟他承诺解决。现实是，朱得时并没有接受政府帮助，依然选择流浪方式生活。从一户人家到另外一户人家，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朱得时靠这种当地人鄙视行为，居然维持了41年。如今，依然没有改变。

2014年6月27日，在岳阳汨罗市桃林镇唐坊村一处荒草丛生山坡上，一所闲置破烂不堪老房子里，记者在汨罗市新塘乡副乡长黄孝奎以及该乡丁园村党支部书记朱吉来带领下，终于“逮”住了正在吃午饭朱得时一家人。

此时朱得时，正打着赤膊，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离“菜桌”(一张石板)几米远处，是跟他流浪了14年“妻子”李军华，端着一碗白米饭，用筷子鼓捣着往嘴巴里送。两个孩子，坐在潮湿脏乱地上自顾玩耍。

也许是为了博得干部和记者同情，朱得时径直把记者带入了“卧室”。一张脏兮兮被褥铺在地上，就是床，记者用手几乎可以拧出水来。“我们很苦啊，一家四口都睡在这里。”朱得时说，“不过，我们也习惯了，能够睡得着。”

房间里没有电，也没有任何值钱家什。被荒草掩盖一口老井、两口乌黑锅，讨来饭菜，维系着这个四口之家最基本温饱。最让朱得时恼怒是，即使是这样，居然有小偷光顾，而且还不止一次，“讨来酒和烟经常就不见了。”

朱得时告诉记者，在这里，一家人生活了整整四年。

“这是他自己选择，我们也很无奈。”朱吉来说。朱得时虽然流浪在桃林镇，但实际上是新塘乡丁园村人，朱得时一遇到麻烦，都是丁园村和新塘乡事。

让朱吉来恼怒是，平时救助帮点忙还算了，他不理解是，朱得时动不动就拖儿带女去上访，“岳阳市，省里，甚至北京都去过。”记者这次能够“逮”住朱得时，是因为在岳阳市上访他被人送回来了。至于上访目，是乡村干部以及熟悉他村民都不能理解——“我没有房子住，我要民政局给我钱建房子，给我打一口井。”跟记者交流时，朱得时也很理直气壮。

上访经历，朱得时最为津津乐道：“在北京，我见到了大人物。我事情，中央都很重视，做了批示。”

“领导有没有批示给你钱建房子呢?”对于朱得时信口之言，陪记者采访村干部很是不屑。“每次上访，都是我们去接。真是苦不堪言。”该村干部说。

在乡村干部眼里，朱得时乞讨，掩盖是他好逸恶劳。“我可以这样说，现在在我们整个岳阳，再也没有一个他这样人。”村支书朱吉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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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次为亲生孩子接生

在丁园村，甚至新塘乡，朱得时都可以说是一个典型反面教材。

村支书朱吉来比朱得时小不了几岁，“我们是一起长大”。在朱吉来看来，朱得时懒惰，是从小“培养”。父亲近50岁才有了朱得时，父母对他是极其溺爱，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程度，“18岁了还要年迈父亲给他洗脸”，更不要说要其从事其他劳动了。

当记者问及他过去近60年时间里从事过什么工作时，朱得时思索了好一会才说：“搞集体时候，我干过农活。”

在朱得时18岁时，眼看年迈父亲(母亲之前已经去世)无法照顾他了，朱得时也消失了。父亲思念儿子积劳成疾，“他晚年，是靠乞讨度日。”朱吉来说。

几年后，老人弥留之际想见朱得时最后一面，村里干部发动人四处寻找，终于有人发现了朱得时。此时，他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在街头乞讨。被村里人拉回来后，老人已经去世两天了。老人后事，是村里人给操办。

“按照条件，他完全不应该流落到这个程度。”朱吉来说，朱得时上过初中，在他们那个年代，算“知识分子”，身强体壮、脑子也相当灵活，下象棋村里没有对手。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选择以乞讨作为一辈子谋生手段，让人诟病。

对于朱得时乞讨，当地人很是鄙视。原因在于朱得时乞讨方式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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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乞讨时候，收留了一些流浪女人。”新塘乡副乡长黄孝奎说。这些女人大多数智力不正常，或者疯疯癫癫。“保守估计先后有七八个，他出门时候，用铁链子锁着女人，如同牵狗一般。”黄孝奎说，对于这一幕，新塘乡几乎所有人都看到过。

现在唯一留在朱得时身边“妻子”李军华，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2000年，我在平江要饭时候，是别人介绍我们认识。”朱得时说，虽然生活在一起14年了，但他不知道李军华是哪里人，哪一年出生，“李军华”这个名字，还是朱得时给取，自然，结婚证也是没有。

而这一群特殊女人，先后给朱得时生过至少12个孩子。秋菊、七一、八一、春草、京来……这些都是朱得时为孩子取名字。这些孩子归属，更是刺疼人心。12个孩子，有8个夭折了，两个被偷，现在在身边只剩下春草和京来。

得知记者是从长沙来，朱得时不止一次说：“秋菊是我2002年在长沙太平街要饭时，小偷趁我在地下室睡觉时偷走，我还到坡子街派出所报了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可以帮我问问案子破了吗?”

京来今年四岁，之所以取名字叫京来，“是因为他是我从北京上访回来时生”。对此，朱得时记忆深刻。4年前7月19日，正是三伏天气，朱得时带着李军华和7岁女儿春草从北京上访回到岳阳，到一棵大树下，挺着大肚子李军华瘫坐在树下不走了。李军华跟朱得时不会交流，指着肚子痛苦地“哇哇”叫。朱得时发现，羊水破了，孩子要生了。

似乎早有准备，朱得时迅速点燃随身携带蜡烛，拿出剪刀在蜡烛上烧了几下，又掏出酒精洒在剪刀上，“滋滋”作响。开始还有人围观，但是看到这一幕人都背过脸去。他还嘀咕，这有什么怕呢。他熟练地剪断了孩子连着母亲脐带。

“是个男孩!”朱得时脸上划过一丝丝惊喜。而这是朱得时第十二次为自己孩子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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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回归正常生活?

41年流浪，朱得时并没有获得当地人同情。让当地人愤怒，也最刺疼大家神经，正是这些可怜女人和无辜孩子。

朱得时做法一度在当地引起公愤，也差点引来牢狱之灾。

“他生下这些孩子目就是为了乞讨。”一名村干部对记者说。在这名村干部记忆中，10年前，朱得时虐待孩子和女人行为，一度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

朱吉来跟记者讲述了这场轩然大波始末。

2004年3月，天气还很寒冷。岳阳长炼一名女工在一家超市附近发现了一名妇女抱着一个婴儿在乞讨。孩子掉到地上，妇女却只顾“嘿嘿”傻笑，该女工才意识到这妇女不正常。当她抱起孩子时，感觉孩子身体在发烫，身上多处地方在流血。幸好及时送到医院，才把患有肺炎、呼吸道感染等多种疾病女婴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由于觉得孩子和母亲实在可怜，大家纷纷捐款，并给女婴取了个名字叫“流毛毛”。

可让大家感到奇怪是，每次大家捐给孩子钱，都被一个衣着体面男子拿走。后来大家了解到，这个男子就是孩子父亲朱得时。让这些热心人感到愤怒是，作为孩子父亲拿走爱心人士钱不是给孩子看病，而是走进了麻将馆打牌，下馆子吃饭，去宾馆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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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干柴禾盖住数百瓶啤酒，是朱得时这几个月乞讨“成果”。他说继续卖出去。

当这些爱心人士找朱得时理论时候，遭来却是破口大骂。有人为了孩子着想，提出给朱得时1万元钱补偿收留这个孩子，被朱得时断然拒绝，他理由是“这孩子每个月乞讨就能给我创收一万多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