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飘着小雨,正在山间小路辗转迂回的我被告知一会儿走到湖边的码头后,还得半小时的轮渡才能到达建林村龙坑自然村。
从云和县城出发,到达赤石码头轮渡,上岸后再坐15分钟的小货车,在这远离喧嚣的青山碧水之间,记者终于见到了项庭毅。
2014年,项庭毅夫妇放弃在杭州近40万的年薪,毅然决然回到这个至今水电等基础设施仍不健全的赤石乡建林村龙坑自然村做起了羊倌,养起了高山羊。
见到项庭毅本人,记者很难把能做出这个匪夷所思的决定的人与眼前这位瘦小的男青年联系起来,1985年出生的项庭毅似开起来比同龄人更老成,颇有深山羊倌的样子。
你们坐的车是我平时用来拉羊的,所以膻味有点重。道路很窄,只容得下一辆车通过,庭毅每一次转弯猛打方向盘都让记者战战兢兢,害怕就不要往外看,都是悬崖,大概二三十米,我家住在山上。
记者在项庭毅的老宅门口码了几张小凳子,和他聊起了创业故事。这个小山村除了项庭毅一家,只有两位留守老人居住。村子显得特别安静,不过空气也格外清新。
你们夫妻双双在杭州供职外企,年薪近40万,怎么做出回家养羊的决定?小山村里不时传来咩咩咩的声音。
人生的价值不是用金钱衡量的,至少对于我不是。项庭毅倒了一杯茶递给我,脸上倒显得云淡风轻。
项庭毅2006年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一家专门做丰田配件的日资企业打工,2007年进入松下电化住宅有限公司正式开始了他的漫漫杭漂路。他的妻子谢玄远在一家台湾企业供职,俩人在2014年的时候年薪已然逼近40万元。
同样,还是在2014年,项庭毅不顾领导和同事的劝阻,和妻子双双辞职,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家乡云和县建林村龙坑自然村。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了如此‘疯狂’的决定?
2013年回过春节回龙坑,看见地也荒了,村民也下山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好的生态不利用有些浪费了,与其在外拼搏,我更愿意为家乡做些事情。
项庭毅的父母原来住在山下,为了养羊,也都搬上了山。
当时回乡创业心意已决,朋友提议这样的好环境适合养羊。项庭毅喝了一口茶,也是年轻,脑子一热没多想,就全家搬上了山,着手开始改造羊圈。
目前,项庭毅家林林总总共有5个羊圈,山羊年出栏头数可以达到500头。
聊起创业的艰辛,也并非一帆风顺。
2014年开始养,到年底一算差不多亏了40万。项庭毅和谢玄远回到龙坑村后差不多拿出了两人全部的积蓄共计80万元开始打造他们的高山牧场。
在人迹罕至的高山自然村,最为昂贵的不是材料成本,而是运输成本。进购山羊、买小货车、买设备……这点钱其实不够折腾,所以羊圈只能请人把猪圈改造,但哪怕一开始这种最差劲的土羊圈,也修了7万多元。
我开始真的是瞎养,只知道控制死亡率,养到2014年的年底,死亡率是倒是低,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不产崽?庭毅自己都笑出了声,根本不知道山羊在5月后不会有发情期,错过15天,按照产崽率1.3计算,就错过了130头羊。
老婆有没有崩溃?不仅生活艰苦,而且首战就是滑铁卢。记者此次没有见到谢玄远,她去杭州忙孩子上学的事情了。
我老婆还是很理解我,她和我差不多,不追求物质生活,见我要创业也是很支持。说起妻子项庭毅倒是有些害羞,我负责养殖,她管财务,虽然日子很苦,但也没有怨言。
原来,在庭毅和玄远双双大学毕业后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杭漂,所赚不多的工资刨开房租和交通费所剩的就不是很多了。庭毅回忆起那段艰苦的日子,因为泡面太贵,只能吃一包一包的挂面,一包两个人吃三天,其实都吃不饱。
能熬过那段日子,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扛不过去,何况家里还有菜地,过得好着呢。一句话极为淳朴,却又特别让人感动。
项庭毅说创业初期对成本的控制不当也是一开始失败的原因。
咩咩咩……随着庭毅把羊圈里一扇扇门都打开,山羊们簇拥成团团地挤出来。
主要都是长三角白山羊,也有一批非洲种的波尔山羊。他抱起了一只羊崽,现在不愁销,就是有点累,你看我理头发的时间都没有了。
随着不断地钻研和学习,项庭毅渐渐走上了养羊的正轨。引进了250头标准母羊和几头种公羊的他,几乎看见每个月都会有一批小羊羔诞生。
庭毅拿着长长的竹枝跟在羊群后,俨然一幅高山牧羊图。
每天把山羊赶上山是庭毅必须做的一件事,他认为只有高山纯生态放养出来的羊才能具有本真的品质。
因为原生态品质好,项庭毅家的山羊每斤30元,比市场上高出许多,只针对周边地区就已经是供不应求。如果是外地顾客购买,他提供免费宰杀,装在冷冻箱里再快递出去。
对于自己的高山牧场发展,项庭毅有自己的规划,他希望争取2年内扩建羊圈2000平方米,年出栏量达到1000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