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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图1

■甘肃兰州王文元

张智拿来一页书让我看。一个纸卷，红丝带捆绑，卷得紧紧，外表看却是白纸，有些发黄。看着，似乎有些悬念。拉开红丝带，一点点展开，果真是一页书（图1）。不过，裱在白纸上，裱的纸比较硬，只能卷起了。先看，书页中缝“阳明文录卷三四十三”。线装书的书名、页码多在中缝，用黑色单括号括起来。其实，称中缝是不妥的，正式叫版心，单括号叫鱼尾，括号上通往天头的线，也有个说法，叫象鼻。再看书页，雕版印刷，字体宽博舒展，清晰完整。显然是高手所为。每页9行，每行19字，书页上方中间有“古籍书店”印章，传承有序。

“明代的。”张智说，“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朋友送的。”明版书虽不如宋版值钱，但这些年，明版书越来越少，价格也慢慢起来了。2010年，曾有两册《阳明文录》拍卖，底价5600元。百年无废纸，何况是有四五百年的纸。留着，是件不错的传家之物。

拍照，放大，细细琢磨，黄的自然，个别水渍，也自然渲染而成。可惜，只有一张，不过能保存下来，也很不容易了。曾见过甘肃省图书馆藏的《阳明先生文录》（图2），为明嘉靖十四年（1535）闻人诠刻本，半页10行，行20字，小字双行，白口，左右双边。两者大体相类似，但张智此页书，字迹清楚，墨色匀净，显然是精工细作之产品，不似后人伪造制作。

书籍，作伪相对少，主要是成本居高不下。古纸难寻啊。元作宋、明作元的多，纸张易寻。书做旧的方法多样，用草烟熏旧，放米缸内让虫蛀，用香头、烙铁烫出破损，或压制成折痕。宋版书价格巨高，人多作宋版，多是用老版、古纸、旧墨直接印。或者用新版，贴去年代、雕工等，印好，再盖伪章。看着方法多样，其实破绽全在纸上。一两张老纸易得，数百张就费劲了。这不是普通商人所能完成。看看纸张就能发现破绽。

如何看纸的破绽？董其昌就有绝招——真古纸，色淡而匀净无杂，渍斜纹皴裂在前。一句话直指要害。现在赝品，黑乎乎脏兮兮的，谁家会把珍贵书画保存成这样？“薰纸，烟色或上深下浅，或前深后浅。真古纸，其表故色，其里必新。真古纸，其表故色，其里必新；尘水浸纸，表里俱透。真古纸，试以一角揭起，薄者受糊既多，坚而不裂，厚者糊重纸脆，反破碎莫举；伪古纸，薄者即裂，厚者**坚韧而不断。其不同皆可辨。”此绝招，现代人却多不知。可见，我们究竟丢失了多少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