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吴奇凌接受了记者的独家专访。
内心挣扎了一个多月 以后是个瓷饭碗
记者:80后,博士,常务副县长,政坛新星……这些都曾经是你身上的标签,看上去前途一片明朗,为什么突然辞职了?
吴奇凌:我内心挣扎了一个多月,最终迈出了这一步,辞职前也征求了一些领导、朋友和家人的意见,省、市、县都有领导多次找我促膝长谈,当然有不少挽留的声音,但我想来想去,到了自己给自己一个决心的时候。
记者:那是什么让你最终下了这个决心?
吴奇凌:两件事在我心里筑起了一道坎,迈不过去。
2014年,我父亲做甲状腺瘤手术,当时我在遵义的新蒲新区工作,接到父亲要做手术的消息时,我手上有几个区里的规划正在搞评审,没日没夜地工作,我记得我给父亲说:如果瘤是恶*的,我马上赶回武汉,如果瘤是良*的我晚点再回去看他。手术结果是良*的,他手术完出院后,我才抽时间回去陪了他一天。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危难时刻听到儿子这样的话,太残忍了。
2015年,母亲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县里正值“五大环境”攻坚战的关键时期,我是主要负责人,又没能立即赶回去,母亲出院一个月以后我才回家,我回去的当天,母亲血压又高到200多,送到医院抢救。可第二天我又赶回了县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都愧疚难当,也就有了心结,父母怕添麻烦不愿意到我工作的地方,体制内调整调回武汉几乎不可能,辞职回去是我能想到的路。
记者:迈出辞职这一步,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吴奇凌:以前在学校工作,后来到地方政府工作,革命靠自觉,都是别人眼里的“铁饭碗”,未来的工作,可能就是个瓷饭碗了,紧迫感和压力随之而来。体制内规规矩矩,制度健全,但有限制、有束缚;体制外,可能有更多自由新鲜的空气,但也会挑战更大,困难更多。
记者:现在会有不舍吗?
吴奇凌:会。其实在县里工作,还是得心应手的,上上下下都非常支持我的工作,特别是作为外来干部在工作中没有人情因素影响,可以更加公证客观地处理一些问题。领导对我的工作表扬得多、批评得少,坦率地说,在大家眼里上升势头也很好。
每每看到一些人在网上“口诛笔伐”基层干部,我还会跟他们辩论几句,我在基层看到的干部,绝大部分都是收入平平,事务繁杂,压力巨大,兢兢业业的, 绝大多数周末都休息不了,有时候碰上一个周末能歇歇,我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会休息了、不会娱乐了。大家都是这个状态,所以情感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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